2014年6月9日 星期一

01 克萊頓兄弟 盤思妤





2The Clayton Brothers
Rob Clayton羅伯•克萊頓& Christian Clayton克里斯汀•克萊頓
Painters based in California
Pasadena巴沙狄那的藝術中心設計學院 BFA 藝術創作學士
The armory show美國軍械庫藝術展
2006 紐約Bellwether畫廊展覽“優柔寡斷”
2007 中國北京F2畫廊展覽“患者”
羅伯和克里斯汀雙雙畢業於加利福尼亞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榮譽美學碩士。現居住於洛杉磯,共同任教於美國帕薩迪納市設計藝術中心學院。
克萊頓兄弟在歐美舉行過多次群展和個展,包括在邁阿密的“藝術巴塞”,紐約“軍械庫藝術展”以及​​即將在倫敦薩奇畫廊舉辦的“繪畫的勝利”展覽。

3the Clayton Brothers were inspired by the aesthetics
美學 of surf culture衝浪文化, street art街頭藝術, and punk rock龐克搖滾. 美國偏遠地方的靈魂與童話朋克搖滾,民俗,神化,市郊疾病與城市焦慮結合在一起兄弟倆駐紮在洛杉磯,繼續在他們的繪畫和紙上作品中進行對人類生存條件的探索。他們一起將記憶和觀點編織起來,出現了奇妙的構思,創造了能讓藝術家和觀眾都能分享交流的獨特的視覺語言。
作為兄弟一起分享的東西很多。是最好的朋友,在家庭中的關係也非常好。在創作的時候會相互給對方一些建議,會一起討論一些事情,有時可能會為一些事情而爭論,但是最後還是會回到最初的狀態。我們之間會有一個對話,在每一次的創作過程中,這種對話會越來越深刻,然後一直在進化、發展,直到一個更深的狀態,我們之間的相互交流也越來越深。我們的共識就是:你的展覽就是我的展覽,我的展覽就是你的展覽。當然在創作的過程中我們會有一些爭論,但是我們之間還是會有一個交流。

他們輪流作畫,一人畫一會兒,然後由另一人接替。這種過程一直持續到作品完成,同時兩人之間幾乎不進行言語交流他們在開始一幅作品時不設想它如何完成,主題如何表現,或將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克萊頓兄弟寫道:“隨著我們之間沉默的視覺交流,作品就自然而然的創作完成了。 對於他們而言,作品具有的模糊性正是這種創作過程的產物。沒有兩個人,兩個畫家,即便他們是兄弟,會是想法完全一致的。

52006年創作的《優柔寡斷》當時在紐約做了這個關於自助洗衣店的裝置,這個裝置大見了一個自助洗衣店並配上了音效,播放洗衣機和乾衣機發出的聲音。當時製作這個裝置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去離我們工作室很近的洗衣房裡,拍照片並錄音,然後看一下所有的人去洗衣房的時候他們之間所進行的交流。對此越來越入迷,發現特別有意思。所以又安裝了一些新的聲音系統,包括內部的,就是安在洗衣房裡面,還有在洗衣房外面也能夠錄到每一個人的聲音。其實當時所要表達的最基本的一個概念就是:文化的本土化中最謙卑的一種狀態。我們當時想要表達的是美國本土文化里的一些東西。因為在美國洗衣服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平民化的很日常的一個活動。只要你來到洗衣房,你就是以個體的形式出現,然後你做自己的事情,每一個人在洗衣房都是一樣的。
不同社會階層的人在這裡被混合。但是一般在美國洗衣房可能是低收入的人才經常去的地方,但是其中還是會有比較富裕的人,他們只有在家裡的洗衣設備發生故障時才不得不光顧公共的自助洗衣店。所以在洗衣房的時候,每個人似乎都是以相同的身份出現。有意思的是,8每個人實際上也有自己的一個區域,但是你所有的東西其他人也能看見。比如說你的內衣放在這兒,其他人都能看見。內衣是個人比較隱私的東西, 但在這裡這種隱私被消解了

7表達的本土文化其實就是美國的文化因為在美國,很多人都很注意自己的一個私人空間。但是在洗衣房裡,人與人之間有一個融合的過程。你不可以表達太過激的言論,你必須得注意自己的形象、行為,注意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在洗衣房的時候會發現人和人的交流其實都比較開放,他們可能會談到平常不太會和其他人談到的東西。因為在洗衣房裡,每個人都在一個很自然、開放的一個狀態裡,所以他們平常對於陌生人採取防範的那道牆就好像沒有了。

      9
“優柔寡斷”是對消費主導的社會體系中淨,純,亮等概念的批判性審視。然而在自助洗衣店,各階層之間的界線暫時變得模糊。人們被迫走出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間,走進一個共公空間。與教堂或俱樂部這類公共空間不同的是,在洗衣店這個公共空間裡,人與人之間不存在聯繫彼此的共同價值或興趣。聯繫洗衣店人群的僅是一項共同的任務:洗髒衣服,使其重新變得無比潔淨。它給了我們一個物質淨化的承諾—即便這種承諾十分短暫—而我們穿著的物質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正是我們自身。在根本上,我們受到這樣一種認識的慰籍,雖然這種認識並不堅定而是“優柔寡斷”的,那就是:我們在淨化衣物纖維的同時也在淨化自身。自助洗衣店的功能好比是城市裡的洗禮儀式,不同的是我們並不是將自己浸在水里,而是浸浴在了熒光燈和機器的轟鳴聲中。
作品比喻性地攻擊了人們對髒的過分敏感和追求終極潔淨的自我強迫。另一方面,作品強調了一個被忽視空間的簡單而具刺激性的現實感:機器的噪音,顧客的面孔和他們各自的故事。

10克萊頓兄弟將注意力從我們生存的外部世界轉移到了人體的內部。

《患者》反映美國的文化。在美國,很多人判斷健康的好壞有一個他們自己的價值標畫面中人物給人的感覺很病態,是人在現實狀態下心理被扭曲後的一種極端狀態的展示,有很多慾望和要發洩的東西 在作品中想表達的並不是“折磨“這一種概念。只是畫面中的人物會呈現病態的狀態,這主要是自我意識的一種表現。但並不是在表現漸漸死亡的狀態,而是他們意識到他們即將死亡。在美國,通過網絡或者是自己的私人醫生,會有很多不同的信息灌輸給人們,他們總是灌輸給人們這樣的一個信息:讓人覺得自己好像馬上要死亡,覺得自己其實很病態。但事實並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他們的自我意識覺得自己是在一種疾病的狀態之中
就是反映現代人過分自我憂慮的意識。

人們由於過分依賴藥物而產生的一種病態的表現,使人感覺到人肉體的脆弱性
其實作品裡所要闡述的類似於人的身體​​和一些水果之類事物相同的發展狀態。比方說一個水果,把它們放在那,幾天之內這個水果可能會腐爛。其實人也是一樣的,只是這個時間更長。作為一個人從病態到死亡,其實是一個自然發展的狀態。但是現在的人類自己會有意識地想要阻止或延緩這樣自然發展的狀態。生病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但是人們往往過分地依賴藥物或者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刻意阻止這個現象的發生很多美國人已經喪失了利用自然地修復或者治療一種疾病的能力。簡單地說,現在在美國,關於國民健康方面制度的完善反而讓人產生了一種過度的依賴,反而更加懼怕疾病,不僅懼怕,而且美國人對待死亡還有疾病的態度並不是自然的。

比如說你如果生病去一個醫院,你已經病了,所以你不會再去考慮你的社會地位,其他外部的東西你也不會考慮。所以每個人去醫院的時候,當每個人都是病人的時候,他們都是一樣的,只是一個簡單的病人身份,也像是一個情感在你的身體之外也有一個表達。每個人都是一個病人,在全世界都一樣,就算是醫生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病人。沒有人想死,但每個人都會死。

      10
在“患者”系列中,藝術家對事物的沉迷仍然構成其創作的重要元素。然而這個系列又與過去的創作有所不同。最明顯的區別是沉迷的對象由過去的空間—洗衣店,家或想像的風景—轉移到了人體本身。雖然該系列中的某些作品描繪的是手術室或分診台,空間比起身體已經變得次要了。另一個區別是在創作過程方面。與過去不同的是,在創作“患者”系列的過程中,兄弟兩人不再是沉默地輪流執筆,而是開始彼此交流

      
存在於該系列作品背後的是藝術家對人體的沉迷,以及認為人體雖然脆弱卻具有強大自我維護功能的信念,儘管包括網絡在內的主流媒體宣揚的觀念是身體健康必須依賴藥物,治療,長久的預防,手術以及保險。

      11 
在題為“患者T”的畫中,我們看到一個眼神厭倦,眼袋下垂的女人。她看上去很不健康,甚至像個鬼魂,一個在人間短暫停留的病痛女王。她伸出舌頭,準備服藥。畫面上佈滿了彩點,暗示著內臟,藥丸,血球和細菌。女病人的身體已經不再完整,她的頭飄浮在一個碩大的,漏了的胃上方。我們還看到一個“七日”藥罐,每個盒子上標著一個星期的某一天。在一個標籤上寫著“星期三”的盒子裡,我們可以瞥到女人在那一天需服用的藥丸。藥丸的外觀悅目,色澤鮮豔,從女病人頭髮處如光灑落般瀉下不規則的彩色條紋,與藥丸的色彩陳列相互映。一個盛著粉紅色液體藥劑的大匙子舉在女病人胃部下方的位置。她的生存已經變成了完全的藥物生存

      
這種生存具有多大價值?藥物生存如何從人身自由上去解讀?如果我們需要大劑量服藥,我們還稱得上自由嗎?服藥是否構成對精神的侵蝕

12題為“患者A號”的作品中,一個男人站在用繩圍起的圈子裡,低頭看著自己腳下堆積著的腫脹變大的身體器官。他的臉是扭曲的。他身體半裸,只穿著一條格子短褲,連著短褲的黑色背帶扣在他赤裸的,長著水泡的皮膚上。圍著他的繩圈幾乎要將他捆住,暗示著他自身的局限性,以及身體是某種圈套的寓意。與許多同系列作品一樣,畫面白色的背景上遍布彩點,使人聯想到病菌與疾病背景畫面上人體器官和彩點的交匯迸發同樣象徵著疾病。在堆積起來的廢棄器官中有一隻小小的梨,帶著肉身脆弱的意味。

      
水果出現在克萊頓兄弟的許多作品中,暗喻人體的脆弱本質。克萊頓兄弟在準備“患者”這個項目時也對多種水果的腐爛狀態進行了觀察:蘋果,香蕉,梨,以及紅橙。這些水果的形象於是出現在了他們的許多作品中,13包括題為“患者T號”素描作品。該作品呈現了少量與水果混在一起的人體內臟,引發人們對兩者關係的聯想。畫中的香蕉上寫著單詞“呼吸”疤痕累累的香蕉象徵的依然是疾病與腐爛。

      14
“人的身體(The Human Body)”畫中一個咄咄逼人的護士—她手裡舉著的巨型注射器使她看起來至少帶有進攻性—站在一個病人身前。他的皮膚被徹底剝去了,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堆絞纏在一起的內臟器官。病人殘留的一隻眼睛裡流露出彷彿魔鬼臨死前的驚恐神情。唯一可辨認出病人過去摸樣的外部特徵是他的一條完好的腿,長著濃密的毛,局部有灼傷的痕跡,但卻奇蹟般的還穿著乾淨的襪子,繫著鞋帶。強壯而豐滿的護士,碩大的針筒,以及作品中其它非人性元素的組合使病人的人性與無助顯得異常真實可感,一個小型醫療設備放置在床邊的櫃子上,一旁是一隻梨和一個無法辨認的內臟。機器陳舊簡陋,而受它監控的卻是一個高度複雜,無限精準的有機體:人體。
兄弟的作品就像一個關於手術的戲劇,比如作品《人的身體》表現的是一個病人最具戲劇性的危急時刻,內在的求生體驗在作品中被外在化了,我們好像是坐在觀眾席上,觀看著一場在病人身體內上演的格鬥。而你們兄弟倆就像導演一樣使觀眾通過對這場手術戲劇的欣賞,調動出人們內在的某種感知。

       
“人的身體”表現的是一個病人最具戲劇性的危急時刻,也就是他為求生存,與死抗衡的時刻。內在的求生體驗在這幅作品中被外在化了。我們好像是坐在觀眾席上,觀看著一場在病人身體內上演的格鬥。或者說,身體內在的掙扎被外化了。儘管本系列中所有的作品都傾向於怪誕離奇的表現風格,卻沒有一幅作品像“人的身體”那樣具有爆炸性的衝擊力。

女孩患者(Patient Girl)”和“男孩患者(Patient Boy)”,表現的焦點並不是急救與手術,而更多的是一種“藥物生存”狀態。在這些畫裡,病人們依舊被藥丸和液體藥劑包圍,與水果,病床,氧氣瓶與電振發生器共存。


展覽到此已不再是關於暴力與死亡,而是關於人體這台“血肉機器”所必需經歷與承受的一個階段。在這個題為“患者”的系列裡,克萊頓兄弟表達的是對生命一個真實卻無奈時刻的警惕與憐憫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